“真的吗？”

煦煦眨着眼睛问，明显不太相信。

“当然是真的。”秦柠侧首看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男人，见他明显松了口气，又忍不住抿唇笑了笑。

其实讲真，女儿就是对付这男人的必胜法宝。

江淮深就算恨不得想要撕了她，但也绝不敢在女儿面前流露分毫。

“那……”小姑娘勉为其难的相信了妈妈的话，但还是忍不住小声辩驳了句：“妈妈，爸爸不如周叔叔对你好，周叔叔从来都不会跟你开这么凶的玩笑。”

秦柠：“……”

江淮深：“……”

后者脸色铁青，被气得。

前者脸色发白，郁闷的。

“煦煦，”秦柠又语重心长的开口，“爸爸刚才真的只是在跟妈妈开玩笑，他很好，也很爱你，比任何人都要爱我们。”

江淮深听到她的解释，铁青的脸色才有所好转。

后来他们把女儿送回小房间，把她哄着睡下，才又回到主卧。

卧室内隻开了一盏小台灯，散发着幽幽的昏暗光线。

闹了这么久，秦柠也累了，躺下后目光瞥向身边的男人，感觉他身上的戾气消散了不少。

但还是很冷淡，没有主动搭理她。

她心里再三迟疑，最终还是伸出手主动抱住了他的腰。

江淮深的身体微颤，喉间一片火烧火燎的灼烫感。

他张了张嘴，刚要说话，秦柠却先他一步出了声，“淮深，你恨我吗？”

恨她吗？

江淮深曾无数次的问过自己这个问题。

好像是恨的，但他最恨的……还是自己。

刚才看着她熟悉的哄着女儿睡觉，他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她这十年来的艰难与苦痛。

重病在床的母亲、少不更事的女儿、从云端跌入泥土的自己……

她的每一分成熟于他而言都是利刃，将他刺的遍体鳞伤。

刚才太衝动，所以忍不住对她发了脾气，现在恢復了理智，他也会想到她的不容易。

说是恨她的隐瞒，但说到底是恨自己这些年为什么没有回来找她，恨为什么没有提前翻看关于调查到的那些资料，恨很多真相明明只有一步之遥，他却因为惧怕而一直畏缩着不敢触碰。

“柠柠……”江淮深唇齿间溢出声轻飘飘的叹息，“为什么呢……”

为什么要让自己活的这么苦、这么累？

秦柠没出声，只是双臂收拢，抱紧了他。

她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，但事情都过去了，没有为什么。

“就算你当时是不想连累我，那后来呢？后来你为什么不主动找我？为什么非得这么倔？”江淮深说着说着，情绪又忍不住激动起来，“秦柠，倔强到底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？”

没有好处。

秦柠知道没有好处。

倔强给她带来的，只有一言难尽的艰辛与苦楚。

江淮深见她不出声，怒火又烧了起来，“好，我们暂且不提你擅自分手这件事，煦煦呢？她是我的女儿，你凭什么不让我知道她的存在？”

“我没有……”

“没有？”他冷笑着打断她，“是因为我没有别的女人，你才让她与我相认的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