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他一直都是进攻方,无论郓州还是汴梁,都是被他的大军围攻的对象。那时他从没想过,有朝一日,自己也会被敌军的海洋包围,困局一隅。
博尔术知道自己不能败,败了不仅自己无法交差,唯有以死谢罪,而且天元王庭的雄图霸业,也会遭受致命打击。
时至今日,萧燕在河北地建立的统治已经十分稳固,这一年来,各路叛军虽然还存在,但规模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壮大。
这说明事态已经控制住。
照这个局面持续下去,河北驻军对叛军的围剿,会让后者越来越势弱,直至最终被彻底灭亡。
这还是在国战不停,河北地赋税严重、百姓负担很大的情况下,可以想象,一旦国战停歇,河北地赋税轻了,那将是一副怎样的景象。
在郓州军、平卢军合围兖州的过程中,博尔术已经做了许多应对,调集周围兵马回防,包括向河北求援,搜集大量物资军粮等。
奈何,汴梁驻军已经出动,宋州的赵玉洁所部,也在加急进攻,各地的北胡大军主力,几乎都同时陷入了激战。
除了兖州周边,在之前的战斗中败退而回的军队,博尔术基本无兵可调,连毗邻兖州的曹州的兵马都不能抽走。
紧锣密鼓的张罗一阵,兖州城中的兵马,只有八万左右,这就是博尔术能用的绝对主力了。
八万人马并不多,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,这几年大战下来,他麾下兵马伤亡不少,兵源却得不到很好的补充。
河北的萧燕,好歹还能组建绿营军,黄河之南的形势一直没河北那么稳定,北胡大军连强征的青壮,都总是有机会就逃散、倒戈,就更别说绿营军了。
尤其是这一年来,在郓州军、平卢军发起反攻后,他的部曲折损很大。
大战中,郓州军、平卢军也有折损,相比之于他的部曲,折损还多得多,但对方只要占领城池收复失地,战死一个人,马上就有两个人补充。
郓州军和平卢军,要不是为了确保大军战力,眼下莫说三十余万人,五十万人都可以获得。
无论如何,现如今,博尔术要用这八万兵马,在三十余万齐军的围攻下,守住兖州城。
博尔术与木合华,都看到了城外齐军大营的半空中,悬立在赵宁身旁的王师厚。一看到对方神气活现的样子,木合华就气得咬牙切齿。
“当初我已经说动了王师厚,对方都接受了公主的印信,眼看着平卢军就要成为我们的爪牙了,不料赵宁这鸟厮忽然到了青州,竟然让王师厚放弃了投降!
意难平的木合华愤恨不已,“要是当时平卢军成了我们的力量,整个齐鲁早就是我们的了!
“姑且不说赵宁能否突破封锁杀出郓州,至少我们麾下的可战之兵,不会像现在这般捉襟见肘!
“只要王师厚投靠我们,有了这个先例,就不愁后续没有更多齐朝节度使成为我们的人,而有了这些节度使投靠,我们再招募青壮、组建绿营军又有何难?
“要是能那样,眼下我们麾下不说百万之师,怎么都有五十万人。到了眼下,中原齐人的军心民心不说完全崩溃,最起码也该萎靡不振、惊慌失措!
“区区郓州、汴梁,何至于久攻不下?就连夺取整个中原都是轻而易举!
说到这,木合华脸上阵青阵紫,胸膛剧烈起伏,仿佛一个呼吸不畅,胸膛就要气得炸开。
他平复了好半响,才咬牙接着道:“失之毫厘谬以千里,原本该属于我们的大好局面,就因为当初一夜惊变全都没了,现在我们更是沦落到这步田地!”
他恶狠狠的盯着城外的赵宁,就像面对杀父仇人一样,双目通红两拳紧握,额头脖颈青筋暴突,如同一只即将发狂的狮子:
“赵宁这混账,怎么就能在当时,及时察觉到我们诱降王师厚的举动?这鸟厮凭什么又能一露面,就说服王师厚改变主意?
“对赵宁来说,王师厚是叛国贼,他要是知道了王师厚要投靠我们,就该杀了他才是!
“那王师厚也是个极品,那么大的事被赵宁发现了,竟然还能没有芥蒂的跟赵宁联手作战,他就不怕赵宁过河拆桥,事后让他坠入万劫不复之地?
“他凭什么信任赵宁?!
“混账,都是一群混账!
木合华越说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,越说越是激动,越说越是停不下来,越说越是怒火高涨,到最后几乎是张牙舞爪:
“赵宁这混账,每每都能在关键时候,于关键之处扭转局面,真是大白天见了鬼了!这竖子屡屡坏我王庭大业,若是不除了他,王庭永无宁日!”
“大王,大汗为何还不来摘了他的项上人头?大汗还要纵容这厮害我王庭大业到何时?!”
临了,怒发冲冠的木合华转头瞪着博尔术,吼出了发自心底的疑问。
他这样子失态到极致,也无礼到极致。
“住口!”
博尔术看着神智都有些不清醒的木合华,虽然恼怒于对方对着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