显出真身，来我身边仔细地对照一下。如果我不是，您也好快些把目光投注到其他幼龙身上，引领他们的命运。”

&esp;&esp;血的颜色，火的颜色，朝霞与夕阳的颜色——红色，很常见的颜色，不是么？

&esp;&esp;所以，千万别弄错了啊。

&esp;&esp;神明满足了她的愿望。

&esp;&esp;祂也许在想，到底只是头愚笨的龙而已。她需要外界的肯定，需要鼓励，需要神明的许诺，才有安全感。

&esp;&esp;于是，预言之神真正降临。迷幻而流动的光辉从神殿的穹顶泼洒下来，霎那间把一切照亮。似乎伴有缥缈乐声。

&esp;&esp;露维亚眼目中亦有光点晃动，她朝伊瑟恩看了一眼，似有若无的一瞥，让他想起了他们在祭台上的初见。黄金一样的眼睛，纯然原始，聪慧狡黠。

&esp;&esp;她松开了伊瑟恩的手。

&esp;&esp;露维亚趴伏在地，做出配合的姿态，像是不自信她真能完成弑神壮举一般，邀请预言之神近前观看。

&esp;&esp;先是露出了尖耳朵，背后生出了长尾巴，然后是四肢、躯干。她缓慢地化为龙身，巨大的身体屈就于神殿有限的空间，真如一条蜥蜴似的，绕着地砖上的魔法阵爬行。

&esp;&esp;伊瑟恩紧张地看着龙与神的对峙，安静得好像不在场。

&esp;&esp;终于，露维亚靠近了神祇，象牙色的白发也渐渐合拢、变硬，生出长枪一样的龙角。一处裂痕也没有，一点残缺也没有。

&esp;&esp;“预言之神，请您看清楚。我，迦娜与图尔之女，被流放的露维亚，会是那头弑神的红龙么？”

&esp;&esp;预言之神嘴唇翕张，轻轻地动了一下。正当祂准备说出判断时，露维亚猛然发力，原来，驯顺的姿态是刺杀前的蓄力。红龙俯首突进，尖角刺向神明的胸膛。

&esp;&esp;龙角贯穿了预言之神的神体，她不断加深力道，把伤口扩大。

&esp;&esp;“你竟胆敢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我为什么不敢！你不是亲眼看到了么，怎么？难道你觉得我的勇气是一次性的，只能在你的授权下去弑神？笑话！”

&esp;&esp;前爪踩住预言之神的肩膀，头往后撤，露维亚把长角拔了出来。蛇一样的血线流淌而下，破裂的血肉发出沉闷又粘糊的声响。

&esp;&esp;她有了经验，重新校准，朝着心脏的位置又是一刺。

&esp;&esp;“很遗憾你看不到自己的未来，但是恭喜你，预测的结果非常准确。我会杀了神王，一如我杀了你。”

&esp;&esp;预言之神震惊地挣扎，终于反应过来，开始反击，他用透明的眼睛发出焦灼射线，目光所及之处，皆被腐蚀，嘶嘶冒起白烟。

&esp;&esp;露维亚硬抗着这份被审视的痛苦，竭尽全力，把神牢牢钉住，然后，她向脚下的魔法阵注入魔力，令宝剑重新升起。

&esp;&esp;紧接着，她大喊一声：“第十一个！”

&esp;&esp;最弱小的，最没用的，完全不反抗，连哭泣都不敢发出声音的第十一个祭品。她对他最初的称呼。

&esp;&esp;伊瑟恩能听懂这句龙语。

&esp;&esp;他握住了宝剑。

&esp;&esp;“对！打起来！打起来！快让他把我递给你。你需要一把剑，你需要我……”

&esp;&esp;宝剑只对露维亚说话。

&esp;&esp;果然。她刚刚就发现了，正如镜中幻象对伊瑟恩失效，宝剑也不屑于蛊惑伊瑟恩。

&esp;&esp;前者是因为伊瑟恩失去了声音，沉默是他的护盾，后者则是因为伊瑟恩完全没有战斗能力。他更像海伦娜公主，柔弱、漂亮、无辜，剑不认为他是战士，直接把他忽略了。

&esp;&esp;伊瑟恩没有把剑交给露维亚，而是颤抖着，双手握剑，如幽灵般安静地走来，把剑刃横在预言之神高贵的脖子上。

&esp;&esp;“凡人！你可知你在做什么！”

&esp;&esp;伊瑟恩不答。

&esp;&esp;他心想，您也别怪我，在塔楼上，在希尔弗地狱一样的王宫，他祈祷了那么多次，无数个日日夜夜，向各路神明祈求怜悯，又有谁帮过他，又有谁帮过他被侮辱的妈妈。

&esp;&esp;万物有始有终，神明亦复如是。

&esp;&esp;露维亚笑了笑，露出尖牙。用尾巴缠住伊瑟恩的手，与他交握在一起，不直接接触宝剑，他们的力量却合而为一。

&esp;&esp;复仇之神一直没能出生，可是，那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