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必胜,大将军做得当之无愧。不过是些场面话,我听着便觉得虚伪,却只能笑着不言语。贺平楚也笑得灿烂,对这话极其受用似的,又表现得十分谦虚,说自己不过是仗着老天给的好运气。
他们你来我往客套完,皇帝目光转向我,我便知他终于要拿我开刀。他嘴角下耷,眼睛有些浑浊,不是一幅慈悲相。听闻他早年独断专横,弄出许多灭门大案,晚年又沉于酒色,不理朝政,是以面相既有着凶狠,又透出五脏有亏的疲态。须发虽未白,却已是皱纹横生,皮松肉弛。
他看着我,问:“这位便是言公子?”
我再次朝他行礼,道:“草民见过陛下。”
他呵呵笑着让我平身,沉吟片刻,道:“朕先前还在想,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,让贺将军宁可背上断袖之名,也不愿接受朕的赐婚,今日一见,这才豁然开朗啊。”
太子却阴阳怪气:“就是不知这位言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,竟能与贺将军结交,莫非是什么世外高人?”
贺将军微微一笑,说:“他本是西南小县一郎中,因战时救治伤员与我结识。”
对面的太子妃这时开口,笑着说:“医者仁心,看来言公子不仅气度不俗,俊逸非凡,还菩萨心肠,救死扶伤,想来贺将军被吸引,也是情有可原了。”她音色不高不低,却十分特别,如水声潺潺。虽夸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,我却是登时便对她生了许多好感。
她话音一落,贺平楚便笑起来,皇帝亦哈哈大笑。至于太子,虽能看出还想再阴阳怪气几句,却也硬生生忍住,附和着笑了几声,只不过脸色很不好看。
这样看下来,气氛倒是显出几分祥和。席中人不多,大抵都是皇家人,聚在一处,倒有几分家宴之感。
只是我看人也到得差不多,却迟迟不见开席,几人依旧在你来我往闲话,不时绵里藏针,说不尽似的。不禁有些诧异,难道是还有哪位重要人物未到,敢让皇帝也等着他?
正这么想着,门边突然有人高声通传:“二殿下到——”
我应声抬头一看,便见一人大步走进,步履带风,未束的发胡乱散落肩身。他在大殿中站定,行了个礼,朗声道:“父皇,儿臣来吃了!”
原来这位就是二皇子,我还记得贺平楚说过,他被下药的那家青楼就在他的名下。
皇帝的面色说不上好看,问他:“都等你呢,在忙着做什么?”
二皇子面不改色:“禀告父皇,怡红院的莺儿突发疾病,身体不适,儿臣忙于救治,这才来晚了些。”
皇帝脸色更黑一层,贺平楚嘴角微弯抬杯不言语,只有太子哈哈大笑起来,说:“二弟啊,狎妓便说狎妓,还用得着煞费苦心找出这种说辞?”
二皇子也笑起来,不等皇帝发话,便自顾自在太子妃右侧坐下,说:“儿臣是怕惹父皇不高兴,这才出此下策,不是有意隐瞒,还望父皇莫要责怪。”
皇帝看他半晌,该是早已习惯他这副样子,鼻腔里哼出一声,倒也没当场发作。
人终于到齐,这才有歌女上前献艺,菜肴也一一端了上来。
二皇子与太子闲话几句,想起向贺平楚敬酒,敬他保住我朝江山。待放下酒杯,他目光一转,这才看见我似的,一脸惊奇,脱口而出:“哪来的……人?”
我见他两眼直放光,又见他话锋生硬转变,读他口型,疑心他原本想问的是“哪来的美人”。
他生得倒是比太子顺眼不少,言行却实在轻浮,本就让我戒备。贺平楚被下药一事又与他有关,说不定背后还有他的授意,更让我对他的观感谈不上有多好。
因此我连笑容都懒得挂,也不愿多话,只回他:“草民见过二殿下。”
他看看我,又看看贺平楚,迟疑道:“莫非你就是……贺将军府上的……呃……”
太子哼笑一声,吐出一个词:“小倌。”
贺平楚手一顿,抬眼看向他。忽然上座一声巨响,是皇帝一拍桌子:“放肆!”
太子立刻道:“儿臣知错了。”
可他道歉得并非真心实意,甚至没有面向我与贺平楚。
二皇子也一愣,开始打起圆场:“皇兄也是措辞不当,没有恶意的,贺将军莫生气,莫生气。”
他倒是比他皇兄有长进,知道以后还用得上贺平楚,做戏做全套。至于我,不过一卑贱草民,他便直接忽视。再看把桌子拍得震天响的皇帝,也只不过是训斥了那么一声,未见对太子有什么真正惩罚。我在心里冷笑,这父子三人真真是蛇鼠一窝。
首先要和大家道歉,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会暂停《雁秋竹》的更新,期间如果有码字,会全部作为存稿,届时一并发出。
之所以做出这个选择,是因为今天在准备更新的时候,我意识到我之前非常不该同时进行两篇文的穿插更新,这样做的弊端已经非常明显,大家的会很不流畅,观感会很差,我在更新的时候也无法完全沉浸,在两种不同风格中来回游走,还会面临“串色”的风险。这样做让我的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