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尧光被一口粥呛住,咳了个惊天动地,半晌才卡着嗓子说:“你怎么突然问这个?”
我见他这模样,心里吃了一惊。这是有的吧!不然他心虚什么?脖子都红了!
在他家里住了这么久,我一直把他当亲哥哥看,他倒好,有中意的姑娘都不告诉我!倘若不是我这次问了,他要瞒我到什么时候!
我抓住他的肩膀摇晃:“有,对不对?哪家的姑娘?”
他涨红了脸,还要狡辩:“谁说的?我没有……谁告诉你这些的?”
我穷追猛打,他打死不认,负隅顽抗了半炷香。我也泄气了。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紧张的模样,心里纳闷得很,他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,到底是中意了哪家的姑娘?还死活不肯说,像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。
我一直当他是个榆木脑袋,没曾想铁树早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就开了花。他越瞒着,我越想知道。一时问不出来也无妨,我就不信他能一直瞒着我。
我为这事生了孟尧光一上午的闷气,想着我连什么叫中意都不知道,他居然已经背着我有心仪的姑娘了。我觉得挺不公平,怎么就没有姑娘来让我也来中意一下?
到了下午,孟尧光去邻县出义诊,我还在生气,就没跟着去。
我去红石桥边找了会我的种子。
其实就是路过的时候在吃枇杷,随手刨了个坑把核儿丢了进去。我不会让种子发芽的法术,也没怎么上心,就任它自生自灭。
那一块地方没有冒芽,我也没有做标记,一时想不起具体在哪。我找了半天,还蹲在地上把土翻出了一个个小坑,到最后也没找到,兴许是已经腐烂在土里了。
挖了半天土,挖到后头我脑子都放空了,气也消了。
我站起身,正准备回去,突然想起那天在赵府我无师自通的御火术。
那日的感觉确实如同昙花一现,指尖一挥就自然而然起了火,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什么经脉。此前自我醒来后,我从来没这么玩过,那次之后也没再试试。
恰好,这地方没什么人烟,应该不会被人看见;还有就近的溪流,如果没控制好起火了,也能用水灭掉。
我坐在桥头,端详着我的手,五根手指挨个动了动。心里默念着“火火火”,小心地打了个响指。
毫无反应。
怎么回事?
我不相信,又打了一个。
还是没反应。
我有些烦,又有些慌,生怕这本事是误打误撞,用完就没。可我已经尝了甜头,怎么甘心就这么算了?
我又试了好几次,无一不是失败,便越来越烦躁。我想到那日御火的情景,又不免想到那个赵晋,想到他做下的那些腌臜事,心头又重新涌上愤怒。我就不该听姜延心软的话和那道士的胡言乱语,一把火把他烧干净了才好。烧成灰,叫他还敢欺负良家姑娘!
我心里气,又气没杀赵晋,又气这火出不来。
此时晴空万里的天突然浮过几片乌云,眼前霎时暗沉下来,云端还传来隐隐的闷雷声,像是要下一场大雨。
我心里发了狠,要和这破火死磕到底,它不出来,我就不走。不顺心的事一件件堵在我心头,杀人的念头都出来了,还管他淋不淋雨的!
可这玩意儿真是“有心栽花花不开,无心插柳柳成荫”,我先前怎么使劲它都不出来,这会我不过胡乱甩了甩手,却见一道冲天火光径直冲了出去,撞在了桥头那棵古槐的树干上。
可巧一道响雷轰然落下,刹那间天雷勾地火,老槐树上下爆发出冲天的烈焰,火光直直窜向天际,在青天白日下也散发出灼人的白光。那燃烧的黑雾如狼烟般笔直升起,比烽火台还显眼!
我整个狐都吓傻了。
这场面,还真是闻所未闻,见所未见。我原本还想着要是着火了可以用溪水扑灭,可眼下这火哪里能灭得了!
我茫然无措站了片刻,也不知道要跑。眼看那硕大的树冠顷刻间就要被烧光,块块火团似流星散落,浇在地上又燃起了野草,我一个激灵,这才如梦初醒,扯着嗓子喊:“走水啦!”
一连喊了几声,西边的营地那先有了动静。几个士兵探出头来看了一眼,见了这场面也惊了惊,有几个立刻提着木桶窜了出来,剩下的又去喊人。
好在那火势虽大,但四下无风,蔓延得不算快。来的士兵有好几十个,乌压压一片,泼起水来也利索得很。我犯下大错,脸上烧得慌,抢着去挑水。忙活了不知多久,众人都满头大汗,那火终于是灭了,只是老树已经荡然无存,方圆几丈的土地都一片焦黑,红石桥白色的石柱也在那烟熏火燎中被染上了黄黑色。
火终于灭了,众人都松了口气,开始询问起着火的原委。我正要开口,人群中一道声音越过众人传来:“怎么回事?”
我浑身一颤,顿时紧张起来。
不知什么时候,贺平楚竟也来了。方才场面一片混乱,众人都忙得无暇分心,连我在内,完全没有察觉他的到来,说